沙腊是黑鲷。肉质细嫩,打边炉清蒸刺身都好。
白腊也是黑鲷。打边炉的上品。
牛屎腊也是黑鲷。刺身的极品食材。
宋人的酒馆。有酒有肉,地道。
黑鲷这种鱼矶钓客最熟悉,我每回出钓主要目标鱼就是这个,如果钓到其它的鱼都算杂鱼。
黑鲷、黄鳍鲷、白腊、黑腊……,都是黑鲷。广东人管黑鲷叫“腊鱼”“立鱼”,山东人叫“加吉”,也有叫“海鲋”的。
黑鲷是礁边鱼,生长在有人类活动的水域,这种地方海水微生物营养丰富。不过黑鲷并不吃微生物,依赖微生物生活的虾蟹贝类才是黑鲷的菜。常跟人打交道的鱼要是智商太低那早灭绝了。所以说黑鲷是种聪明的鱼,有策略懂学习,很不容易钓。虽然打沉底、甩路亚或者前打都能钓到,但不会接二连三地中鱼。要想钓得多,得用浮游矶钓的诱钓结合方法才行。
不过今天在这不是研究黑鲷钓法来的。探讨一下这种鱼到底应该怎么吃也挺重要。不仅授人以渔,也授人以鱼的吃法。
广东海岛人认为黑鲷是打边炉的上品。鲜活的黑鲷先放血,然后起片,再盐捞水冲,用清水汆烫两三分钟,沾生抽即可享用。那种鲜嫩爽滑,十分美味。
其次是清蒸。选1斤半以下的鲜活黑鲷黑鲷鱼,放血,洗净,打花儿,码盐,然后冲洗沥干。水烧开,鱼上屉,猛火6、7分钟。码葱丝,淋生抽,浇滚油,OK开动。如果你以前遇到过蒸腊鱼有腥味、肉太老,不够鲜等问题,请对照我说的方法再试一下看看。
鲜活的黑鲷我喜欢拿来做刺身。做刺身属于技术熟练型工作,原理简单,刀法得反复练习。先备上两把锋利的日式出刃、柳刃,每天至少1尾黑鲷,干上两三年也就应心得手了。
山东人习惯把鱼拿来红烧干炸,重油盐,多佐料,好处是容易咸香下饭,缺点是什么鱼都整成一个味,未免单调。
我是山东人氏。传统山东男人在家不会干做饭一类家务琐事。不管社会还是婆娘,对我们的期待都是应该搞大事情,首选忠君报国做大官,不行就弄个大买卖。
小学三年级迷上阅读,我的启蒙读物是《水浒传》,写的就是一帮子山东男人干大事。那会《水浒传》是禁书,但凡要是有别的值得一读的书我都不会去读这个。竖版繁体,刚开始字儿都认不全,可故事引人入胜,让我爱不释手。那就囫囵吞枣连猜带蒙,慢慢竟然毫无障碍。读闲书的习惯就这样养成了。
每当看到不管是宋大哥领着李逵还是鲁智深伙同武松,他们动不动就叫店小二切五斤黄牛肉打两角酒动不动就叫店小二切五斤黄牛肉打两角酒,心里就别提多羡慕了。小时候我馒头都不管饱,这帮子古代人却天天大碗酒大块肉,这么好的日子,咋还造反呢?
当时的皇帝是宋徽宗。徽宗是个画家,还酷爱蹴鞠,就是踢足球。搞艺术有激情,爱踢球身体壮,喜欢李师师这样的女歌手合情合理。再说他跟师师姐是郎才女貌你情我愿地幽会,并不独占,很有与民同乐的精神。这么有趣的一个皇帝,怎么会一下子就天下大乱黑鲷鱼,烽烟四起,最后自个都被北方蛮族给掠走了呢?
宋徽宗一人之下全国万人之上的是蔡太师蔡京。你要觉得蔡京只是个昏官那也错了,他不仅是状元还是中国书法艺术的殿堂级人物,现在他的一幅作品怕要上亿人民币。艺术大咖,位高权重,门人无数,掌管全国干部调配任免,想不发财都难。
至于那个高太尉高俅就另外一回事了。这哥们仆人出身,因为陪宋徽宗踢球而发迹。看描述,高俅的球技应该比肩球王贝利,皇上对他的喜欢估计跟球迷追C罗的心情差不多。如果让他当个俱乐部老板,甚至主抓体育的官员都不为过,然而,皇帝让他做了太尉。
本来宋代的太尉只是个级别高待遇好的荣誉头衔,大都没什么实权。但要是跟皇帝有不同寻常的关系那就不同了,逢迎巴结他的人多,害怕他的人也多,日子久了,就膨胀猖狂起来。比如纵容儿子高衙内强抢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老婆;纵容堂弟高廉的小舅子殷天锡打死前朝皇族柴进的叔父等等。实在嚣张得离谱。
按说蔡、高二人不是一事儿的,理应相互制约互相监督。但他们又都太聪明,选择了沆瀣一气,从而实现各自利益最大化。权臣的权力不受约束,并形成稳固的官僚利益联盟,博弈的对手就是全社会。你从梁山好汉五花八门的出身就能看出来了。
宋代百姓的脾气确实也不那么好。且不说李逵这种反社会杀人狂哪朝哪代都有。单说那个豹子头林冲,本来一个军队干部,后来蒙冤入狱。高太尉想的是,这么个老实巴交的小人物,叫他狱中玩玩“躲猫猫”,结果了他性命就完了,多大点事啊。可林冲偏不服,凭着一身真功夫,杀了前去执行秘密任务的陆虞候,烧了国家军用物资草料场,上了梁山落草为寇。
套句莎士比亚的话:一千个人眼里就会有一千个宋朝,见仁见智吧。这部不朽的著作并不是简单的英雄传说。一百零八位好汉的故事写得丝丝入扣精彩绝伦,施耐庵的文字技巧和伟大的叙事能力让我十分钦佩,读来有种撞击心灵的享受。
《水浒传》的第一回就是“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下回有空就说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