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曲忠芳 李正豪 北京报道
近日来，包括苹果（NASDAQ：AAPL）、微软（NASDAQ：MSFT）、谷歌母公司Alphabet（NASDAQ：GOOGL）、亚马逊（NASDAQ：AMZN）、脸书母公司Meta（NASDAQ：META）在内的美股科技巨头密集公布财报。在市场变化、经济下行、通胀高企等多重因素作用下，科技巨头的新财报普遍“不好看”，都面临着增长放缓甚至下滑、成本上升的困境。
在业绩承压之下，美国科技企业纷纷裁减员工、削减成本，与此同时更为重要的是，在互联网流量增长触顶的现实面前，科技巨头持续探索布局新的增长路径。《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从2021年中期火爆的“元宇宙”概念，尤其是脸书公司将名称变更升级为“Meta”，大手笔押注“元宇宙”领域，而2022年AI绘画引发热议，使“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步入大众视野，到2023年2月初——由微软投资的OpenAI开发的对话AI模型ChatGPT，上线仅2个月就积累了1亿用户，刷新了消费级互联网应用的用户增长速度纪录，也点燃了科技巨头的AI战火。
美股研究分析平台Seeking Alpha撰文指出美国科技巨头，虽然2023年仅过了1个多月，但已经证明AI将主导企业战略和投资者注意力。科技巨头正在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AI新兴领域——尽管在这些领域中尚未找到立足之地，但巨头们几乎表现出一种“生怕错过”的状态。
财报“难看”，业绩承压
2023年2月3日，Alphabet公司发布的财报显示，2022年第四季度营收为760.48亿美元，同比增长1%，净利润为136.24亿美元，同比减少34%，这已是该公司连续第四个季度出现盈利下滑。2022年全年，Alphabet总营收2828.36亿美元，同比增长10%，净利润为599.72亿美元，相比上年同期则下降21%。
就在2月2日，Meta交出的财报同样“不好看”，2022年第四季度，该公司营收321.65亿美元，同比下降4%，净利润46.5亿美元，同比下滑55%。需要指出的是，Meta公司2022年不仅出现连续三个季度营收同比下滑，而且净利润连续五个季度同比降低。
亚马逊在2022年创下史上“最差业绩”，全年净亏损27.22亿美元，上年同期则实现净利润333.64亿美元。2022年营收5139.83亿美元，同比增长9.4%，成为亚马逊自上市以来年度营收同比增幅的最小值。
与Alphabet、Meta、亚马逊相比，微软、苹果的业绩降幅较小，但也低于市场预期。微软财报显示，在截止到2022年12月31日的2023财年第二财季里，净利润为164亿美元，同比下降12%。苹果公司2023财年第一财季（截至2022年12月31日）营收为1171.54亿美元，同比减少5.48%；净利润为299.98亿美元，同比下滑13.38%。
业绩压力之下，科技巨头纷纷优化结构成本、强调效率。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在财报会议中表示，2023年管理主题是“效率”。自2022年11月以来，Meta公司启动了史上最大规模裁员，约1.1万名员工被裁减，占员工总数的13%。扎克伯格指出，将继续优化组织结构，并部署AI来协助工程师提高效率。微软在业绩报告中也表示，2023年1月18日，为应对经济下行压力，启动了一项解雇约1万名员工的计划，同时美国科技巨头，该公司对AI等有望长期增长和具有长期竞争力的领域加强投资。Alphabet公司CEO桑德尔·皮查伊在财报会议中提到，将投资于确定可以更有效运作的领域，以可持续的方式重新设计成本结构。为了削减成本，谷歌近期宣布了裁员约1.2万人的计划，同时据外媒报道，谷歌高管层的奖金也将减少。2023年1月初，亚马逊CEO安迪·贾西在全员公开信中透露，自2022年11月的裁员加上最新的裁员计划，约超过1.8万名员工受到波及。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苹果是美国科技巨头中尚未提出裁员计划的一家，但公开文件显示，作为CEO的蒂姆·库克在2023年的薪酬将减少约40%至4900万美元。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库克透露，苹果正在非常严格地管理成本，在某些领域缩减招聘，而在其他领域继续招聘，并表示“裁员是最后的手段”。另据美国科技企业裁员信息追踪网站Layoffs.fyi最新数据，截至2月9日，2023年已有326家科技企业涉及裁员，解雇员工总数达98100人。
在谦询智库合伙人龚斌看来，科技巨头发展多年，已经出现了流量触顶、劳动力过剩的问题，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持业务基本面，企业必然要降本增效，通过阶段性的业务战略转型与组织变革来应对复杂多变的环境，裁员以缩减人力成本支出显然是一个普遍采用的措施。
不难看出，裁员是科技企业应对市场环境不确定性、缓解业绩压力的节流、降本之举，那么对于科技巨头而言，更为严峻的考验在于，如何开源、增效。显然在这个时间点，ChatGPT的出现恰逢其时。
“元宇宙”尚远，AIGC成破局之道？
2021年起，“元宇宙”概念大火，脸书宣布5年内转型为元宇宙公司，不仅向元宇宙项目投入5000万美元，而且在10月底直接将企业名称改为Meta，全力打造元宇宙平台。Meta的大动作，以及英伟达、微软、迪士尼等众多企业的参与，让“元宇宙”在各个领域迅速流行起来。然而，对元宇宙业务的高举高打，截至目前并未给Meta公司带来业绩的增长，反而出现持续的运营亏损。
事实上，元宇宙的实现需要多项基础技术的创新与支撑，要实现“超现实”的世界显然还比较远，概念炒作渐趋冷静之时，AIGC步入大众视野。AIGC，即生成式AI，据国际调研机构Gartner于2022年12月发布的《新兴技术影响力雷达：2023》报告指出，生成式AI有望在未来3~6年里步入成熟期。AI工具、技术和应用领域的进步正在提高AI的实用性和自动化潜力。
随着ChatGPT的面市，微软与谷歌率先开启了“搜索领域”的AI大战。2023年2月7日，微软宣布将ChatGPT技术整合到自己的Bing（必应）搜索引擎和Edge浏览器中，从而拉开了大型科技公司AI竞赛的序幕。微软CEO萨蒂亚·纳德拉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搜索领域迎来了新的时代”。在此之前，微软已宣布将继续对OpenAI进行高达数十亿美元的投资。除了搜索引擎、浏览器之外，微软旗下所有产品将全线整合ChatGPT。
科技部国家科技专家、方融科技高级工程师周迪认为，ChatGPT是算法和数据积累后的成果，以量变逐渐累积到质变。它通过引入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机制，大幅提升了AI在人机对话时的准确度和可控性，具有强大的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是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性发展。微软在企业云服务和软件领域有诸多产品，为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提供了潜在的机会。已经在Visual Studio产品中使用ChatGPT技术来自动生成代码片段。使用ChatGPT也能改善微软搜索引擎必应的性能。微软能够在合适距离基础上有效利用ChatGPT方面的成果。对于微软这样的万亿级企业而言，这样的投资还是在合理区间。
ChatGPT的来势汹汹，让搜索引擎市场的“霸主”谷歌感到压力，试图走出“创新者窘境”。一方面，谷歌向OpenAI的竞争对手、AI初创企业Anthropic进行了投资，向后者提供AI技术所需的算力支持；另一方面，谷歌紧急推出了基于自家研发的大型语言模型LaMDA的聊天机器人Bard。不过Bard在首秀公开亮相时却因出现错误“翻车”而拖累了股价表现。皮查伊在博客中表示，2023年3月将向企业、开发者和创造者开放谷歌的生成语言应用程序端口（API），允许开发者利用谷歌的语言模型打造自己的App应用。
显然，ChatGPT模型的出现，引发了新一轮AI技术的热潮，包括谷歌、微软等美股科技巨头都在加大投入力度，国内企业也纷纷跟进。群雄逐鹿，结果还有待观察。
针对新的创业机会，思必驰联合创始人、首席科学家俞凯指出，ChatGPT代表的新技术突破将会给创业者提供更多的机会，当然关键是看怎么结合，需要基于高潜力、刚性需求的场景来突破，而不是从技术本身来考虑。
腾讯研究院资深专家、前沿科技研究中心主任王强认为，未来ChatGPT与更多的AI、云计算等信息技术的集成创新，将创造改变生产力曲线的工具，成为经济发展新动力。东方证券在最新研报中也提到，ChatGPT引领AI技术新一轮热潮，国内外多家科技公司都开始布局相关技术领域，预示着NLP（自然语言处理）技术有望迅速进入平民化应用时代。AIGC有望成为未来人工智能的重要方向，而商业化模式仍需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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